水是他们的生计。现在，泰国的海上游牧民正在努力保护一种正在消失的生活方式

泰国苏林群岛（美联社）——当虎克还是个孩子的时候，他每天的第一件事就是从他家居住的船上跳下去，跳入大海。到3岁时，他已经能在浅水区游泳和潜水了。他的家是一艘船，他的家人在泰国南部水域航行。大海是他的后院。

现在，胡克的全名是Suriyan Klathale，他和他的社区其他成员一样生活在陆地上，这是一个被称为莫肯人的民族。他那一代的许多莫肯人对童年的回忆大多只是回忆。

这个由泰国和缅甸土著居民组成的社区，在2004年12月印度洋海啸袭击并造成20多万人死亡时，因其成员对海浪的理解而受到全世界的关注。碰巧在莫肯人居住的岛屿上的少数游客幸免于难，因为当地人知道，当他们看到洪水退去时，人们需要到更高的地方去。

今天，情况不同了，变化很快。这个曾经自由航行的民族被强大的变革力量所束缚。

当一切都与传统背道而驰时，你怎么能坚持传统？

莫肯人是众多未被泰国政府正式承认的部落和土著社区之一。多年来，这些社区的活动人士一直试图通过一项法案来争取正式承认，以帮助他们保持传统。

但就在去年10月，这项名为《保护和促进少数民族生活方式法》（Protection and Promotion of Ethnic Groups’s Life Way）的提案的最新草案被提交给了议会。将在法律上保障这些社区的基本权利，如医疗保健、教育和土地，并提供政府支持以保护他们的民族身份。

对于莫肯人来说，他们希望法律能够帮助保护卡邦和他们在海洋上的生活方式。这艘木船的船头有一条独特的曲线，中间有一个亭子，这是莫肯人身份的核心。“这就像一个人、一个家庭的一生，”胡克说。“过去，我们在那艘船上生老病死。”

多代人可以生活在一个kabang中，而过去kabang的规模要大得多。父母会呆在船的中间；他们的已婚子女住在前线，直到他们建造了自己的船。

莫肯社区一位只用单名的老人塔特说，当莫肯人能造船时，他就成了成年人。这意味着他有能力组建一个家庭。

然而今天，几乎没有人住在船上了。曼谷朱拉隆功大学（Chulalongkorn University）副教授纳鲁蒙·阿鲁诺泰（Narumon Arunotai）与莫肯人和其他土著社区合作了几十年，他说，向陆地上永久居住的转变早在40多年前就开始了。

这是一个渐进的转变，一方面是由于更严格的边境管制，另一方面是由于无法获得建造监狱所需的木材。此外，2004年的印度洋海啸摧毁了许多传统船只。居住在陆地上的变化也发生在泰国其他被称为海上游牧民族的社区。

莫肯人分布在缅甸和泰国海岸的一个由大约800个岛屿组成的群岛上。在他们住在船上的日子里，莫肯人只在五月左右开始的季风季节呆在陆地上。它们会一直待在陆地上，直到风向转变，通常是在12月左右，然后离开它们的临时家园，前往海洋。为了获取食物，他们捕鱼和觅食。

老一辈的许多人都是在船上出生的，经常在岛屿之间航行。

“我们可以自由行动，不必担心缅甸政府或泰国政府，”胡克的哥哥塔万·克拉塔莱（Tawan Klathale）说。他出生在一艘船上。泰国所有的莫肯人都姓克拉塔莱，这是泰国一位前女王给这个社区起的姓。

“那时候，”被称为Ngui的兄弟说，“没有明确的界限，哪里是缅甸，哪里是泰国。”

自由开始受到限制，造船变得更加困难

但当Ngui和Hook还是青少年的时候，他们已经不能在这些岛屿之间自由旅行了。许多莫肯人开始在泰国海岸外的素林群岛永久定居。一些人从缅甸来到泰国，寻找工作和躲避海盗。胡克的家人留在岸上。

留在泰国的部分社区发现，他们每个季节都会去的土地在1981年变成了一个国家公园。结果，他们再也不能砍伐建造船只所需的大树了。

要制作卡巴，需要一棵好树，至少1米宽，10米高。树干要挺直，没有缺陷。在几个月的时间里，这个社区的男人会挖出树干，把它雕刻成船壳，同时用火把木头变得柔韧并伸展开来。这是一项集体活动，最多有10个人参加。

现在，很难召集到足够多的人。村里的其他男人白天常常出去工作。他们没有时间在船上一起工作。

Ngui和一个名为Moken Pa Ti 'ao的非正式组织的其他成员担心他们正在失去造船的知识，他们说，这些年来，他们时不时地到公园里找一棵树来造船。几年前，他们被Mu Ko Surin国家公园的负责人拒绝了。从那以后，该组织就再也没有问过这个问题。

同时担任素林岛村长助理的Ngui说，公园只允许他们砍伐小树。“从我们记事起，这些限制就一直是这样。”

如今，素林村只有一艘船，由达建造，主要用于运送游客和带孩子们出去一日游。住在泰国大陆的胡克，在一位电影制作人讲述了他在2014年制造这样一艘船的旅程后，用挪威私人捐助者的资金建造了一艘船。但他的kabang是用木板建造的，而不是一棵挖空的树。

他们是少数几个热衷于纪念船只和其他传统的人之一。他说，他一定要把他所知道的东西传给他的孩子，从唱歌到造船。

“如果我们这一代人走了，知道如何做这些事情的人就会很少了，”塔特说。

了解海洋仍然是一个优先事项

塔特和岛上一所学校的老师维拉西尼·克拉泰尔（Wilasinee Klathale）也试图带着村里的孩子坐船出去，教他们关于海洋以及音乐和舞蹈的知识。

Wilasinee说：“这不在课程中，是我自己添加的，因为我看到这些东西将会丢失。”

如今，年轻的莫肯人更担心的是他们的生计和找工作，而不是如何造船。大多数人只在泰国的旅游旺季赚钱，那时国家公园从11月到次年4月对游客开放，剩下的时间都得靠这笔钱生活。

年轻的莫肯人Boyen Klathale说，很难找到工作。在素林岛，机会要么是与国家公园合作，要么是经营船只带游客外出。虽然今年是旺季，但他没能找到工作，他不想离开家人去大陆找工作。

莫肯人过去曾要求获得更多的捕鱼权，但被拒绝了超过他们从公园获得的生存配额。村长助理Ngui说，他希望在政府的帮助下，莫肯人可以全年向游客出售他们制作的纪念品。

未来还是有希望的。2024年，苏林群岛国家公园任命了一位新的负责人，Kriengkrai Pohcharoen。他说，他对与莫肯人合作制作kabang持开放态度——只要它是一棵自己倒下的树。

他说：“我思考的是如何提高他们的生活质量，以及他们如何可持续地生活在大自然中。”“我希望他们能过上高质量的生活。”

莫肯人对于永久迁移到陆地上是很现实的。如今，大多数人更喜欢它。但有些人仍然记得过去的生活方式——还有一个满是手工制作的海蓝宝石海湾。

“如果你问我，我认为世界正在改变，这就是它的方式，”Ngui说。“我认为一切都注定会在某个时候失去，但我只想让它尽可能长时间地存在。”